永远的诗歌--诗人鲁西西的见证

鲁西西是我国当代著名的诗人，2006年曾获得中国作协和《诗刊》社等部门联合举办的“新世纪十佳青年女诗人”的殊荣。青年时的鲁西西就曾与徐迟、柯蓝等名家一起出书，在国内外发表数百篇诗文，并有诗歌译介到国外。然而，她曾经一度行经死荫的幽谷——不但她一向看重的婚姻亮起了红灯，直至破裂，并且视写作如生命一样重要的她，竟然找不到自己写下去的理由和写作的意义。那曾经是她幸福港湾的婚姻破碎了，那带给她价值感、名声与友爱的诗歌也像进入枯水期的河流。她孤独、痛苦地徘徊在人生的十字路口。上帝走进了她的生命，上帝用他的慈爱医治了她身心的伤痛，用大能更新了她的生命，上帝成了她赞美不止的诗歌!
       1999年，那一年鲁西西33岁，她的婚姻走到了尽头，她和结婚八年的丈夫离了婚。婚姻的破碎带给鲁西西极大的伤害和打击，她曾把在家相夫教子当作自己最大的梦想，所以孩子出世不久，她就辞掉了安逸的教书工作。她的丈夫不满足现状，研究生毕业后，在大学教了一段时间的书，就下海开始了他漫长的经商之路。他全身心投入他的生意中，就像没有孩子，也没有妻子。看到鲁西西每天在家读书、写作、教孩子，他表现出了极大的不满。他的绝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外面，生活在各高级酒店和各样的饭馆里，很少回家，驰骋于他的商场和他的女人场，乐此不疲。鲁西西知道丈夫在外面一直有女人，是不同的女人。但她为了家庭选择了忍气吞声，因为她是个名人，她必须小心维护自己的名声，不敢把自己的烦恼公布于众，天天都活在假装的幸福中。在众人面前她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，她最好的朋友们也认为，丈夫挣钱，妻子写作，这真是天赐良缘，只有她知道自己像活在痛苦的深渊之中。鲁西西眼睁睁地看着丈夫与自己无可挽回地渐行渐远，直至他们的婚姻走到尽头。
   婚姻走到尽头的同时，鲁西西几乎也停止了自己的写作。一个把写作看做生命的一切的诗人那时却不想再写作，这对一个鲁西西来说的确意味着生命的终止，并不是因为她写不下去，而是因为她看不到自己写下去到底有什么意义?这样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?
                   
从那个阶段鲁西西所写的诗歌中可以看到她的婚姻、她的写作、她的整个生命都被笼罩在浓得化不开的绝望中。当书籍、诗歌、婚姻无法为她缔造幸福的时候，她首先选择了停止写作与离婚，鲁西西甚至一度想到过自杀。当时中国诗坛诗人自杀是屡见不鲜的事，她悲哀地发现自己所钟爱的诗歌根本无法拯救自我、拯救婚姻、温暖她僵死的内心。她孤独而倔强(juejiang)地与自己的生命挣扎与僵持着，与她的婚姻挣扎与僵持着，也与她珍爱的文字挣扎与僵持着，甚至与死亡挣扎与僵持着……她还与自己居住的这座城市以及生存的各样环境挣扎与僵持，她离群索居，把自己关闭在家里，不想与任何人打交道，鲁西西感到自己的人生走进冰冷阴暗的谷底。
         
作为一个传统的知识分子，鲁西西从未停止对人生真谛的追寻。她曾以为生命的真谛就隐匿在浩如烟海古今中外的名著典籍中。因此，她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阅读文学书、哲学书、历史书、科学书、名人传记中，书成为她最好的朋友，在她家中见到最多的便是书。鲁西西说：“影响我的哲学家、思想家有柏拉图、苏格拉底、康德、狄德罗、卢梭、尼采、福科、马尔库塞、哈贝马斯……后来，我从《时间简史》《宇宙的最后三分钟》、《夸克与蜗牛》等科普著作中探寻过去与未来的足迹，探求人类的起源，地球的起源，以及人死了到底往哪里去。”有时，她觉得自己的大脑成为一个跑马场，各种不同的学说和思想纷乱驰骋，让她困扰不已。
 
直到有一天，她对自己一度深信不疑的信念产生了怀疑，因为没有一本书能解决她人生的困惑和深深的空虚感，没有一本书能给她生命的真谛与意义，因为她悲哀地看到那些哲人背后与她一样的无序。阅读的最大作用是让她意识到自己的失败与无望是因为没有信仰，她之所以失败与无望，就是因为缺乏信仰，她的诗歌缺乏信仰，她的婚姻缺乏信仰，她的人生缺乏信仰……
 
“因为，当我读到西方那些有信仰背景的文学大师的作品时，从他们作品中文本的平衡、内在节奏以及词语的准确把握等可以看出，他们的生命是蒙祝福的，他们使用的文字也是蒙祝福的。他们不像我这样，总是写着写着，就写不下去了，活着活着，就活不下去了……”从此，她开始了追寻信仰的旅程。
    
鲁西西曾向一位基督徒作家请教关于基督教信仰的问题，那位姐妹给她讲了非常多的神迹与奇事，鲁西西就对她说，自己也想有这信仰。可那位自己对福音认识也不太清楚的作家竟然认为要从小信主，而且要有家庭信主背景才能有真信仰，她年龄太大不一定能信。
 
信以为真的鲁西西便转而去接触佛教，她开始进入不同的庙堂烧香、跪拜，买来庙堂里的音乐来倾听、来理解，并买许多佛学书来研读。然而，这一切都无法让自己挣脱那种深深的虚无感。望着渺远的苍穹，她深信一定有一位上帝在高空主宰着，只是她现在还不知道。
    
上帝是顾念人的神，藉着一位姐妹把福音传给鲁西西。那个女孩在读研究生，希望投稿给鲁西西所编辑的刊物，当她读到那位小姐妹的诗时，诗歌中那种干净的语言，让她这个著名诗人和资深编辑感到惊讶不已。以后她们便常常在一起谈论《圣经》，也谈论文学和写作，鲁西西才发现那本摆在她书柜里有十多年的《圣经》，她常常拿出来断章取义地读，断章取义地背，断章取义地用在自己的文章中，自己却从来没有真正的理解。她惊奇地发现《圣经》里的话经这位女孩一说，里面的话语就活了，像活泉一样从她的生命里流出来，又流到自己的生命中。和这位女孩交谈越多，对《圣经》的真理认识越多，也就越发惊叹于《圣经》这部书的奇妙。
 
1999年圣诞节，她受这个女孩的邀请，参加了他们的圣诞晚会，她非常惊讶世界上还有这样一个地方，有这样一群人，他们脸上都布满了欢笑，言行极为平和、亲切，仿佛每一个人都相互认识，并像认识了许多年的朋友和家人。他们也接纳她，像欢迎自己远行的家人归来一样。她看他们表演节目、讲道，她在这群人的脸上读到了内心的平和与安宁，顿时觉得这就是她追求多年想要达到的生命。
 
所以，当主持人问谁愿意信耶稣时，她毫不犹豫地举起了右手。就如《圣经》上所说的“上帝说，要有光，就有了光”——这就是她要迈向的光明居所。
      
在那位小姐妹的帮助下，她明白上帝是独一的神，并不是诸神中的其中一位。鲁西西为自己跪拜偶像，向神认罪，开始与神建立亲密的关系，也经历到主恩的甘甜。
 
她从十七八岁就有肚子痛的毛病，每年十几次。有几次她痛得实在受不了，曾走到河边，恨不得一死了之。过去，她曾多次到不同的大医院，看不同的医生，也做了很多次B超，都无法确诊她究竟是什么疾病。一年数次的肚子痛把她折磨得死去活来，有一次痛得差点昏死过去。信主后，她为困扰自己多年的病痛向神祷告，上帝垂听了她的祷告，彻底地医治了她。
    
她也为自己的写作向上帝祷告。有一天她梦到自己全身非常轻盈，从头至脚都非常轻盈——那轻盈不是用语言可以表达的，那是一种属天的境界、飞翔的境界，是以前从来没有到达过的境界。她梦见自己写出了非常美的诗句。以前也会梦到写诗，但醒来后，写的内容就忘了，当那一次她醒来后，竟然清晰记得梦中那种轻盈的感受，那种轻盈甚至有着自己的颜色，醒来后那种喜悦还让她沉浸其中。她将梦中的诗句一句一句整理下来，题目叫：《喜悦》
         
这首诗发表后，立即被中国作协《诗刊》转载，并立即成了《诗歌报月刊》排行榜，还成了一家网站的题头。鲁西西朗诵的《喜悦》通过某家电视台的电视屏幕传到了千家万户……
    
一天，一位诗人，同时也是一位著名刊物的编辑打电话给鲁西西，说他正坐在《诗刊》大楼的楼梯上读她的《喜悦》。他说他等不到回家，就忍不住坐在楼梯上，一遍一遍地读起来。最后他就问鲁西西，她的这种“喜悦”从何而来?这是真喜悦，是生命的喜悦，不是做出来的喜悦，更不是停留在文字上面的、玩文字游戏的人的喜悦。一个到处充塞着绝望、痛苦、黑暗的技术时代，个人的“喜悦”到底从何而来?鲁西西就明确告诉他，这种喜悦是从上帝而来。不久，这位诗人也开始追随耶稣基督。
    
因为鲁西西生命和生活的改变，她母亲在拜了几十年偶像后也悔改信了主耶稣。2000年的一天，鲁西西和母亲一起受了洗。受洗第二天，她读到《以弗所书》5章19节，“当用诗章、颂词、灵歌彼此对说，口唱心和地赞美主。”本来她已经跟神说，自己可以放下写作了，只想通过读《圣经》，明白耶稣基督的福音，明白真理。以前停笔不想写作，是因为写不下去而停笔，而现在，她停笔，是因为写作不再是她的依靠，她找到了宝贵的信仰。就如她在《失而复得》中所写到的：  
然而，神借着这段经文却要她再次拿起笔来，用文字来侍奉神。
    
       在鲁西西没有认识上帝的时候，她觉得自己不仅生命里面是一片漆黑，生命外面也是一片漆黑。虽然那时她也生活，也交友，也写作，也工作，但她感到四处是黑暗的墙壁，而且这漆黑每天都在加厚、加重，成为无法突破的森严壁垒，使她在黑暗中摸索却找不到一丝亮光。有了主耶稣后一切都不同了，她觉得无论走到哪里，光前后环绕着她。她的那首《以前我看世界》和《当我在旷野》的诗，充分表现了她的改变：
           
就如鲁西西所说的，与以前没信主的时候写的那些黑暗之诗、死亡之诗判若云泥（比喻差距极大，差别悬殊就像云和泥的距离那样），她成了一个蒙福的女人。因为她的生命所蒙的祝福，黑暗的阴翳(yi)离开了她，她人生有了盼望。因为她的诗歌所蒙的祝福，她的写作找到了源头与起点。她像一个沙漠中干渴已久的人突然看到了源源不断的涌泉，她知道自己已永远链接于这永恒生命的活泉。
    
刚信主的日子里，鲁西西如鹿渴慕溪水一样渴慕上帝的话语，几乎每天她都要研读《圣经》，并且按照《圣经》的教导去学习如何交友，如何管教孩子，怎样获得智慧，怎样认识自己的生命，怎样建立人与人、人与上帝之间的关系。《圣经》让她更多地认识上帝，她与上帝关系也更加亲密。就如她在《星期天》等诗歌中所说的：
          
上帝的话语让她甘之如饴(yi)，让她每天活在喜悦、幸福与极大的平安中。她不再和周围的人以及生活的城市感到隔离，她开始用属天的眼光看周围发生的一切，并开始爱我的亲戚朋友，爱我所居住的这座城市。
         
她开始学习一言一行都讨神的喜欢，行事为人都按《圣经》的原则，因为她的心是那样渴慕与主同在，渴慕他的圣洁，渴慕他的慈爱与赦免。只是她的婚姻问题一直困扰着她。
   婚姻破裂给鲁西西带来极大的心灵创伤，在离婚后一个月，丈夫就提出复婚。当他离婚后跟其他的女人真正地交往时，才觉得鲁西西才是他遇到的最理想的妻子，然而即使在提出复婚时，他依然与别的女人藕断丝连，这让鲁西西对他彻底失望。想到丈夫对自己的不忠，想到他离婚分财产时的刻薄无情，她觉得与丈夫离婚是解放了自己，也把永不和他复婚当作自己未来生命的快乐与幸福。每当前夫电话提起复婚的事，她就猜想，他一定是和某一个女孩子闹别扭了，结果也往往是如此，因此她坚决不肯复婚。
 
……后来，前夫也信了主，并多次提出复婚，教会的弟兄姐妹也纷纷劝说，年迈的母亲也为她的婚姻不停在神面前祷告。她有太多的理由拒绝丈夫的复婚请求，饶恕丈夫，说起来容易，做起来却很难，丈夫的每一个动作，每一种说话的音调，每一个电话，都会让她想起不同的女人。她以为自己和丈夫是在信主之前离的婚，就不在真理的约束之下。上帝藉着他那极为圣洁的亮光瓦解了鲁西西心里极为坚固的营垒，以前她看到的都是丈夫不对的地方，如今上帝光照她，让她看到自己虚伪和自义，看到了自己心中的仇恨、苦毒和不饶恕。
 
“从前，我感觉到了他的问题，但不说出来，从来都是在心里暗暗仇恨，直到变成离婚两个字。地上真的是一个义人也没有，我先生的不义在外面，而我的不义深深埋在了内心深处，若不是神的大能与大爱的光照，我就一直活在自以为义的罪里了。”
 
当她在上帝面前认罪、悔改，也谦卑、顺服下来时，她答应了复婚。她清楚地感受当她愿意饶恕丈夫像上帝饶恕她一样时，自己从苦毒、怨恨中被释放，上帝也在慢慢医治她在婚姻中所受的伤痛。他们一起在上帝面前追求，共同经历上帝在他们生命中的陶造与更新。
    
2001年她与丈夫复婚了，教会的弟兄姐妹和双方的家人为他们感到欣喜和感恩。鲁西西清楚，是上帝亲自将圣洁的爱情放在了他们双方的心中，爱情的长久也只有在神的国度里才能维系，离开了神，就是黑暗，就是控告，就是不爱……经历了这些后，他和丈夫在主耶稣里都成为新造的人。之后，丈夫也放下商场上蒸蒸日上的事业，专心读经，服侍主。他们夫妻一起开始信心之旅，去帮助和服侍那些被黑暗权势捆绑的家庭，并为他们昼夜代求。
    
参考：鲁西西，《你是我的诗歌》
      鲁西西，《当我饶恕时》
      鲁西西，《鲁西西诗歌选》，光明日报出版社，2005年。
 
 
《教材》2013年6期95--105页见证， 2013年12月29日21:41扫描，2014年1月2日13:42审核校对。